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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事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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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回到半个月前,陆月夏去庙里上香祈福,在回宰相府的路上,她听到远远传来说书人铿锵有力的语调。

    说书人的声音虽然很有力,隔得三四米之外能够轻轻处处的听到他的每字每句,可陆月夏还是能够从他略显苍老的声音中听得出这是位将近五十多的老人家。

    “传说在五百年前,一位阴司执笔判官曾奉阎王之命到人间体察人间百态。

    他驾雾于上界纵观凡世沟横阡陌雄伟壮丽之山河,却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年,凡间有两国交战,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抗敌将士死伤不计其数。

    虽已升仙奉职百余年,见惯了万物生死,可看到这眼前尸体遍布,血腥冲天的惨景,他仍不禁垂眸惋惜,哀叹这煞景之色。

    这判官,名曰云烛风。”

    被这故事的开头吸引住了,陆月夏虽然知道她必须要再上香祈福之后马上回府,不然爹爹和二姐肯定会这件事情来指着她不懂规矩。

    可是对远远传过来说书人的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陆月夏还是叫飞绿使唤轿夫停下了轿子。

    坐在轿子里,她侧耳投入的听着说书的老人家说书的声音。

    说书人拿起镇纸用力的敲着桌子,让专注的听他叫故事的陆月夏也跟着始料未及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云烛风啊,在升仙得道前乃一秀才,生得风流倜傥,秀气之姿,看似仙人下凡,气质不俗。

    曾有前人言,一股春风吹抚袖,沓来烛风万花凋。

    云烛风在寒窗苦读十余年后成功考取功名,摘得状元,从此府邸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云烛风之所以出名除了他才高识广,还因擅长白玉箫而闻名于世。

    曾传言,有一日他在林中以箫奏曲,惹得这林中百鸟齐鸣百花齐放。

    这日,云烛风在云间视察完,准备驾雾返回之时,突见一片奇景!

    就在下界山峦叠障之间忽现一朵红莲。

    红莲在眨眼间幻化成一位赤身女子,只见这赤身女子拖着一头火红的长发小心翼翼的缕步走进一条小溪中开始洗澡。

    奇景就发生在这一刻。

    原本被血染红的溪水开始逐渐清澈,溪中血色皆向那女子集中,慢慢的全部进入她体内。

    瞬间溪水清澈见底,溪中之生物皆活。

    云烛风大惊,立刻驾雾下界想要探个清楚。

    谁知足尖点地,云烛风还来不及开口询问,那女子已经花容失色,惊慌的看着云烛风,匆忙后退。

    云烛风这才看清楚女子的模样。

    这女子红发红眸,一脸妖娆之相,冰雪之肌。

    云烛风每向她走进一步,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便重一层。

    可奇怪的是,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非邪反正,浑身缠绕柔弱之气。”

    陆月夏本来就待字闺中,刚刚过了及笄之年,完全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津津有味的听着骄外说书人说的桥段,顿时陷入了幻想中。

    陆月夏有这个闲情逸致听人说书,可是她的贴身丫鬟却紧张的不得了。

    见陆月夏丝毫没有想吩咐她继续回府的意思,飞绿便隔着轿帘,催促道:“小姐,我们快点回府吧?不然等一下二小姐又会拿着这件事情跟老爷告状了,到时候苦的可是小姐您啊。”

    陆月夏已经陷阱了对云烛风这个故事主人公的幻想之中,完全没有将飞绿的话听进去,甚至忍不住自顾自的呢喃起了刚才说书人对云烛风这位按理来说并不存在的人的描述。

    “一股春风吹抚袖,沓来烛风万花凋。”

    含蓄一笑,陆月夏对飞绿小声问道:“飞绿,你说这云烛风会跟那红眸女子在一起吗?”

    没有耐性的叹了口气,飞绿见陆月夏一点儿都不着急着回府更是在心里急的暗自抓狂。

    “小姐,这只是个故事,哪里真的会有什么判官和吸血妖精啊?”

    被飞绿扫兴的一说,陆月夏有些失落的回了一句:“这倒也是!”

    可惜啊,她一直都希望现在能有个像云烛风一样的男人将她救出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

    她一落地的那刻母亲便随着她的啼哭声慢慢咽了气,本来她母亲的娘家就没什么背景,在她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虽然生在宰相府里着实不用像丫鬟一样做些粗重活,可是她却成为了哥哥姐姐们撒气的发泄物。

    每当他们在父亲大人和几位夫人那里受了气,总会来找陆月夏发泄,变着各种各样的法儿折磨她。

    陆月夏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样的乐趣,是看到有人比他们过的惨,所以觉得开心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怜,太低级了。

    她被哥哥姐姐们欺负,父亲却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对他们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陆月夏也就习惯了。

    一方面,陆月夏要收到哥哥姐姐们的欺负;另一方面,她还要在父亲聘请过来的老师的教授下进行各种琴棋书画的训练。

    哥哥姐姐都是父亲大人手心里的宝,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他们受半点委屈,只有她是个例外。

    父亲对她的教育从来没有半点松动,就连下雪天也会只让她穿着单衣在**练舞。

    她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是生活在陆府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父亲这样训练自己的目的。

    她或许是他得到权势最好利用的棋子,毕竟他舍不得将其他姐姐像送礼物一样双手奉给别人。

    她现在过了及笄之年,已经十五岁了,恐怕也离自己猜想的那个时候不远了。

    现在,她时常在想父亲究竟会将她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是华国那个他一直想拉拢的纨绔二皇子?还是陈国那位皇帝最疼爱的体弱多病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五皇子呢?

    每每想到这些,她总是忍不住怨恨,却又控制不住更加期盼能够有个人带她脱离现在的生活。

    “是啊,这只是个故事!”

    带着无限的失落,再次呢喃了一句,她抬起眼眸看着前方继续若有所思的听着说书人将还未讲完的故事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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